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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風(fēng)《夜宿泉州》賞析
作者在他早年的作品中就曾表示過,要以“全部生命的精力,在吹奏著對于生活的今天的希望和明天的希望” (《笙歌》)。四十多年來,他初衷未改,不懈地捕捉著生活中令人陶醉、催人振奮的信息,溶入自己的思想和詩情,描繪出一個個詩情畫意的境界,使人沉浸在美的享受中。
《夜宿泉州》記錄了作者路過泉州留宿之夜的情思和遐想。南方四月的夜晚,甜蜜溫馨,極易勾起人們的柔情,何況作者是一個感情細膩、聯(lián)想豐富的作家。
在作者的感覺里,泉州人格化了,變成了可以促膝談心、交流情感的好友、親人。所以文章采用了第二人稱“你”,適應(yīng)直接傾吐心曲的需要。
泉州的形象被塑造得十分鮮明獨特。盡管可以從許多方面來刻劃它,但鋪得太開將會沖淡其主要方面。因此,作者首先精心選擇了最能體現(xiàn)泉州特色的兩點:歷史悠久的文化古城和中世紀海外交通貿(mào)易的重要港口、“世界海岸的一個中心”,勾勒出它輝煌的過去,引起讀者的神往。雖然都是想象,但寫法上有變化,一靜一動,靈活而不呆板。寫其悠久燦爛文化,從靜默無語的古跡著手,開列了名聞遐邇的景點。由于這些古跡今天還看得見,所以這一段便從視覺形象轉(zhuǎn)入想象:“它們怎樣越過時間的長河,……在月色里默默地沉思?”景是靜的,情也是靜的,思索性的,造成了靜穆悠遠的氛圍。寫其昔日港口之盛狀,則是一派熱鬧“喧騰”的動態(tài)。船隊云集、風(fēng)帆鼓蕩、貨色堆滿、香氣四溢,膚色繽紛、熙熙攘攘。由于這一切現(xiàn)在已不可能看到,所以作者在這一段采取了與上一段相反的寫法,從想象轉(zhuǎn)入視覺描繪,那幾個排比著的“我仿佛還能看見”,就起這樣的作用。
古城的風(fēng)貌被重現(xiàn)了。但昔日的風(fēng)采,還不足以使作者如癡如醉。過去的,畢竟過去了,它留給我們的,是美好的回憶,更是創(chuàng)造愈益是好的今天的基礎(chǔ)。所以,作者要說“我緬懷你的過去,我千百倍地愛你的今天!”只有當“今天你是變得更加美麗了”時,作者才激動萬分地表示:“這個晚上,我是不想睡覺了”,他好像不是過客,留宿于此的。他要做什么呢?“讓我站立在這窗口,永遠守望著你”,真是動情之極。因為這今天,太讓人愛、讓人珍惜了。一連串的富有泉州特征的景象,恰到好處地展示了今天美景的畫面:學(xué)校、華僑新村、演著梨園戲的樓房、海外僑胞回鄉(xiāng)省親搭乘的班車,以及象征著工農(nóng)業(yè)生產(chǎn)蒸蒸日上的景色。這一切,流淌著鮮活的生命力,是實實在在的現(xiàn)實。它承續(xù)著令人自豪的昨天,它映現(xiàn)著今天的幸福,也預(yù)示著明天會更美好。
作家展開想象的翅膀,從古至今,穿越時空,鳥瞰了美麗的泉州,以詩意鋪敘描寫了它。又在文末,用直接的抒情,難以遏制地傾訴了對這座城市的鄉(xiāng)土般的熱愛,并且要擁抱它,道晚安,給人以突出的印象。
這首散文詩是觸景生情、情思飛揚、情真景美的佳作。它語言優(yōu)美,音調(diào)和諧,很富于音樂感,全篇自始至終鳴響著溫柔親切的主旋律。
作者的想象力確實是相當豐富的。從夜晚的城市閃耀著“寶石似的光輝”,想到它所珍藏至今的瑰寶——文化古跡;從悄悄吹過的輕風(fēng),想象它“仿佛吹來大海的涼氣和港灣里夜潮的喧騰”,思及古港口的繁榮;從古時的美麗,想到今日的更加美麗。另外,作者把城市想象成人,把自己從“過客”想象為“衛(wèi)士”。凡此種種,都能夠引導(dǎo)讀者在崇高、圣潔的境界中飛翔,提高讀者的思想境界。我們愛一件事物,或者愛一個人,總要經(jīng)過深思,并且要愛得具體,才顯得真誠而動人!兑顾奕荨返膼,正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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