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我的味道抒情散文
今天,就是你所想象的這個中午,我的母雞堅定地,在我床上下了一個蛋,之后,在蔥綠的竹子樹下,在數(shù)不清的南方草本植物旁,在古老的土屋里,嶺南一處優(yōu)雅之地,我像一匹老馬一樣睡著了。
夢里,我就踏著那塊祖墳里冒出的祥云,穿越了我中學(xué)的地理課本,從我故鄉(xiāng)的峽谷滑落。
我走在去鎮(zhèn)中學(xué)上學(xué)的路上,那條筆直的鄉(xiāng)村土路上,我用矯健的步伐走著,我嗅著了牛糞的味道,高粱地里的味道包圍了我,那是泥土的清香和著莊稼的莊稼味道。我像一匹初生的小馬,縱身跳過津浦鐵路,那看道岔的大哥一臉微笑,那鐵路枕木散發(fā)著的濃濃瀝青油味,被我拋在身后;學(xué)校午間休息,我悄悄地來到操場的隱蔽角落,吃了我那小腳老娘給我做的紅薯餅子,生硬生硬,只有地瓜的味道,咬一口,滿嘴的粉子,吃了一半,我把那剩下的一半,用力拋出去,半個紅薯餅在空曠的操場上空中劃出一條凄美的弧線。
我穿著,我大姐淘汰的料子還不錯的褲子,和我姐夫不要的名貴破皮鞋,走在古鎮(zhèn)錯落有序的青石板上,聆聽著,他媽叫她兒子回家吃飯,我心里酸楚絕望,恍惚中,賣火柴的小女孩在我面前閃過。 路過鎮(zhèn)公社的大飯店門口,從那座青石紅瓦的大房子里,飄出的那原始的,小麥饅頭的香味瞬間強X了我的味蕾,我強忍著痛苦,順勢,一頭鉆進書店里,那書店很小,有馬賽克做的地面,有一個俊俏的女人,或者一個白面書生樣的售貨員,站立在那里,琳瑯滿目的圖書世界真叫我入迷,在神奇的,豐富的`書世界里,我使勁地聞著圖書的那種味道,我把整個臉埋進打開的書里,可是,我還是餓。敏感的味覺把我吸引到了旁邊的食品柜臺,那是一道水泥柜臺,寬大油亮,我就趴在哪里聞味道,我聞到方塊形狀的餅干味道,咸魚的,醬油的,咸菜的,和年輕漂亮女服務(wù)員身上的未知的味道......
學(xué)校放學(xué)了,我遲遲不愿回家,我本能地尾隨著,我前桌女同學(xué)那青春的背影,盯著那一對黝黑的大辮子,因為她發(fā)間有無法形容的味道,直到她妖冶的身影搖曳在路的盡頭。
我老父親那旱煙香醇的味道,我娘那三寸小腳的咸魚味道,小學(xué)女同學(xué)唇齒間青草的味道,我偷喝的我爹那地瓜干酒,醇厚的味道,鄉(xiāng)間沙子路上,從身邊呼嘯而過的解放車尾氣的汽油味道,俺村里茅屋上面裊裊的炊煙的味道,還有,還有無數(shù)的八十年代的味道,我的味道......那樣的冬天,那樣的味道,那樣的土墻,笨重的厚棉衣擦著那土墻,親密接觸了那樣的一個大筐子,那樣的牛骨頭和著我咬破舌頭的血,大快朵頤,我幸福的要死要活.....
此刻,在異鄉(xiāng)的午后斜陽里,都化成顧城,海子,舒婷,北島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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