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歸故鄉(xiāng)經(jīng)典散文

　　昨夜的夢很奇趣，我又回到了村里的小學(xué)校，還是在那破舊老校區(qū)，居然跟一群孩子坐在一塊讀三年級。

　　孩子們與我很熟絡(luò)親熱，我也都似曾相識。但我還覺得尷尬的是我竟然坐在第一排居中的位置——這么大的人，這么高的個頭，好嗎？我偷偷的瞄瞄四周，可無論同學(xué)還是老師都并不在意。

　　黑板上工工整整地板書著粉筆字，老師揚著教鞭在講解著。講的什么？記不得了，反正聽得懂。而那老師，我也熟知，她是我姥姥村的一位該叫妗子的，短發(fā)，圓胖臉，一直待人就很和氣。教室的氣氛有些小小的喧鬧，我如做賊般的有點心虛，暗暗的琢磨：三年級的數(shù)學(xué)，我結(jié)婚前夕不是曾代課半年么？為啥還要我聽課？！為何不請我教語文呢？小學(xué)的語文課我還是能勝任的吧？

　　“你，認真聽講！”老師用教鞭作勢向我敲來。我下意識地低了下頭，惹來了一陣哄笑。

　　下課鈴響了，一群花衣服像小河流向門外�！皝�，你叨雞唄？”有同學(xué)邀我。這咋好意思？不是欺負他們嗎？我搖手謝絕。放眼望去，呵，滿院都是做游戲的孩子，追打嬉鬧的，打四角的（紙疊的方塊厚片，在地上摔打），叨雞的（抱起左腿蹦跳相互攻擊），跳皮筋玩抓子（女孩子玩的，石子或玻璃球）的……

　　我在人群中有些小小的激動，小小的眩暈，而心生驚奇：我，不該在這里呀？我不早就遠去北地的打工了嗎？想到這，忽然心里一緊，哎呀呀，我這是回到老家啦�？晌夷沁h在異鄉(xiāng)的營生，誰在幫我照料？我到底回來多久了……我一下忐忑不安，焦燎了起來。趕快放學(xué)吧！( )

　　果然就放學(xué)了，長而稀拉的隊伍行在鄉(xiāng)間小路上，油綠的麥苗，小小的菜地，蒼舊的麥秸垛，還有泥塘，泥塘中的水清清淺淺的，風(fēng)吹過有水紋一道道蕩開去，湮沒在黃色的.岸土邊。

　　村莊近了，郁郁蔥蔥的樹木，樸實的青磚院房，迎面遇見的都是熟悉的老少，打招呼都很親熱，“放學(xué)了？”“嗯！放學(xué)了。”

　　過了村前的大水塘，我家小院就在眼前了，妻子身著一碎花廚裙正站在門前等我，咦，這這怎么還是剛結(jié)婚的新鮮模樣？沒敢多問，與她進了門，一邊憂心忡忡：“我該走了吧，那邊的生意沒人管，可耽誤掙錢哪�！�

　　“好，你走哎，走也中。”她竟然也不阻攔，還是一副燦笑的模樣。怪哉！

　　……于是坐上了長途車，夜幕暗沉，燈光昏黃……我要去哪里？那個地方叫什么名字來著？

　　思緒飄亂，終覺得有些不對頭。一急，醒了。

　　定下心神，發(fā)覺天已亮了，妻子與兒子正在客廳低聲說話。我不動，兩眼盯著雪白的天花板，彩色的吊燈，回味，極力地追索剛才的夢境……小學(xué)校，早已搬遷了，原地代之而起的是幾戶門面房……我的小院，切，荒廢十年，遙遙可知連院門怕都要打不開了，院里院外野草蔥蘢，老樹參天，真是幽靜得可伶……

　　房門忽然被推開了，妻子進來了，笑，“醒啦？起來吃飯去。我再睡一會好上班”

　　我答應(yīng)著，深盯了她兩眼，還穿著碎花的廚裙呢。

　　故鄉(xiāng)，果然是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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