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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信重讀經(jīng)典散文
舊信重讀經(jīng)典散文
在書架上的一個小皮箱里珍藏著上百封十多年前的信件,這些信件記載著我曾經(jīng)的足跡曾經(jīng)的夢想,它就像收藏了我青春的博物館。
每當(dāng)夜深人靜時,我常把舊信小心翼翼地展開,仔細(xì)地讀著,不知不覺地又回到了從前。讀著這一封封信就如跟一個個良師益友在促膝談心:既有激情飛揚的青春,也有失意的徘徊;既有朋友的鼓勵,又有長者的關(guān)愛。
那是上世紀(jì)九十年代初,我從興安師范畢業(yè)被分配到一個叫金田的山村小學(xué)。學(xué)校里只有八位老師,而且這些老師都是附近村莊的,一到放學(xué)就各回各家了,只剩我守著校園。雖然靜謐,但難免有些寂寞。于是備完課后,清水洗手,展開信箋,把初做教師的`苦與樂、現(xiàn)實與夢想都傾訴于紙上,寄給遠(yuǎn)方的好友。對于其他人來說:信,無非就是一個信封裝上幾頁信紙,但對于那時的我,就是一件特別神圣的事。關(guān)于信紙的折疊都是一件莊重嚴(yán)肅的事。既不能折的過大或過小,更不能隨手亂折。寫給長輩的折成兩端一高一低,以示恭謙之意;寫給好友的外露名字,以示親切;寫給同事的對邊折疊,以示君子之交淡如水,常來常往。然后才虔誠地把信紙裝入信封,待第二天一早,急匆匆踩著“鳳凰”單車趕到鎮(zhèn)上的郵電所,將信輕輕地送入郵廂,有如放飛了一只鴿子,把我的心也帶走了似的。之后,又是懷著虔誠惶恐的心情,等著“鴻雁歸來”。如果幾天后,沒有收到回信,于是又踩著那輛破“鳳凰”單車趕到郵電所查詢,生怕郵電所把信落下了,往往又是失望而歸。因此,那些來來往往的信件充實了我寂寞的時光,也溫暖了我那個懵懂的歲月。
就算多次的搬家,許多東西都被丟失了,而唯獨這些信件,我如視珍寶,都一一地寫上記號,按種類碼好收藏。
家信溢滿父情母愛,對我是千叮嚀萬囑咐,教我做人教我做事。同學(xué)朋友之間的信多是些敘舊勉勵的信,恰同學(xué)少年,風(fēng)華正茂,有的還寄來一張相片,才知歲月變遷,時光不再,難免發(fā)出一些對人生和歲月的感慨。也有幾位同學(xué)畢業(yè)改行,現(xiàn)已位已居政府官員,我在心里希望他們?yōu)楣偾辶谡䴙槊。?dāng)然最讓人難以釋懷的是情書,不管是曾經(jīng)“天荒地老?菔癄”之后成為眷屬的,還是“相見時難別亦難,東風(fēng)無力百花殘”無奈而分手的,都是值得珍惜和懷念的。初戀的情書是人生路途中的一個驛站,青春在這里歇了一下腳,信里記載了甜蜜、憧憬、失意。當(dāng)重讀這些信件,也許是淡淡一笑,心里多了一個祝福而已。
當(dāng)然,最讓我受益匪淺的是與老師的通信了。那時,我是一位文學(xué)愛好者,課余把寫的東西冒冒失失地寄給縣文化館的蔣寶燕老師,在高中任教的作家蔣純槐老師,以及報社的李肇隆老師,他們都認(rèn)真地在稿子的邊上作了批改,并附上短信,雖然只是幾行字,其殷殷之情躍然紙上,又如一盞明燈,為我指明了方向。今天讀來,仍是感激之情油然而生。
特別是在我失意時,曾收到的每封信,似乎都是帶著溫度的,它讓我從中獲得了自信和堅強,并朝著自己的夢想奮進(jìn)。
轉(zhuǎn)眼間,歲月匆匆,我已過四十,再讀這些舊信,就有一種激情在涌動,也有了一種青春已遠(yuǎn)去的惆悵。不覺之間,又懷念寫信的日子了。然而,隨著、微信、電子郵箱的普及和廣泛應(yīng)用,通信更是便捷,回信立刻現(xiàn)于眼前,字體規(guī)范,字字珠璣,但讀來總是缺少些什么樣的。再不會有“見字如見人”的親近,也不會有“云中誰寄錦書來”的企盼,更不會有雨夜讀信的詩意了。
但不管怎么樣,對于我來說,這些舊信都是我這個“博物館”里彌足珍貴的寶物。正如臧克家《致友人》中說的“放下又拾起的,是你的信件,拾起放不下的,是我的憶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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