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狗散文隨筆

　　在《故鄉(xiāng)味濃》一文中提起過的老狗如今已死了有兩年時間，但在世人的眼中晃晃也就過了這兩年，要不怎么說流水帶走光陰呢？接著原來的思路，我本意是寫些關于老狗故事的記敘文，可后來轉念一想，老狗死了兩年多了，況且我也記不得起些什么有點可趣的事例了，不如隨點性寫散文吧？這不，散文來了。

　　十八年前我剛出生，在一個窮酸僻壤的小山村，這條老狗比我大半年，我應該尊稱它為老友狗才對的，畢竟以后很長一段時間都是它風雨相隨陪伴著我，簡直像個交情十幾年的老友。一時間想起它的可愛模樣，我的淚水竟也學會了沖動，攔也攔不住的流下了，像泛濫的洪水決堤一般情勢無法控制。它毛色暗黑，一雙極為銳利的眼睛四處張望，趴在老屋子的破門檻前像哨兵站崗一樣嚴肅認真，側著毛茸茸的小耳朵細細聽，幾十米外的木橋若是有生人走過發(fā)出寫聲響它就會狂奔沖去，如脫了弓的利劍還帶著“汪汪”的警告。這個村子是我的，也是它的，也許它知道是它的，所以才會如此盡職盡責保護著這個日日夜夜生活的村莊。

　　那時的它無疑是年輕的，像我現(xiàn)在這般能耐著哩！漫山遍野的瘋跑，小抖著四肢走過鋪著石子的黃泥小路，在草地上肆無忌憚的打個痛快的滾自娛自樂。它也天真的想追趕稻田里偷吃稻谷的小鳥，這家伙怎么和我一個模樣竟有這等野心？走禽還惦記著捕天上飛鳥哩！那可不就是當著白日頭做夢一樣，一睜開眼睛，還不是癡心妄想��！我母親跟我講過一些關于我小時候的故事，說我與別人不同，別人家孩子是先走路來再學咿咿呀呀，而我則相反先說起話來再學一路蹣跚，這不，我就有了大把時間是在地上爬著度過的。當然還有老狗一起跟著我這“爬”主人，和“爬”主人費力爬上一小段，老狗輕輕向前邁出一小腿，朝著院口那棵龍眼樹伴著夕陽走去，像一對追趕落日美景的.老夫老妻。

　　老狗活一年，相當于人過了八年，這老狗儼然已如一位白發(fā)蒼蒼的老人一般了，毛色也開始泛白，在暗黑中一根根冒出頭來，時間又悄悄然把它改變了。村子到了冬天特別寒冷，白日里先不說且還算有點日頭照照，這一到了晚上風就跟刀子刮骨一樣，刺疼的可不好受哩！人冷了匆匆熄將了燈蜷縮在厚厚的被褥里睡了，而老狗只能偷偷溜進廚房的火灶邊那堆干柴堆里硬是躺出個窩來偷著灶里邊剩余的幾分熱度睡去。若是半夜冷醒了怎么辦？呵！這狗也挺聰明的懂得在廚房桌子下來來回回轉悠著，也懂運動能教人出汗。

　　到了農忙季節(jié)，田里的稻谷金燦燦的的亮了一片，風吹著左右搖頭像在哼哼著小曲沙沙價響 ，奶奶樂呵著干癟的嘴拿著鐮刀一大早就下田收割了，老狗也興匆匆的奔走在田野間，在剛打下來的稻谷上打滾，瘋玩，這一刻我又想起了它的童年，也高興的跟著它一起在上面打滾遭來奶奶的嘮叨�！岸啻竽贻p了還跟這條瘋狗一樣胡來？年輕人該干年輕人的事去，別耗在這不爭氣的小村子里荒廢光景。”我默默的低著頭吆喝著老狗從田里回了家。一路上不停地責怪它，罵這條聽不懂人話的狗，“叫你不要上去瘋玩了，你非不聽，你這小牲畜還想攆人家吃的糧食，想作甚？屙尿給我家里人喝�。磕c子歹毒著哩沒想到”可它終歸一句也聽不懂，搖著尾巴吐著舌頭流著口水一路上到處嗅嗅，我一生氣踹了它一腳，嘴里小聲罵道：“你這不知事的死狗！”

　　沒過多久，我果真聽了奶奶的話，走出了那個村子，心想著干不出什么成績甭想再回去丟人，父親扯著我出了城市生活，但經(jīng)濟上十分拮據(jù)著。這一走便是六七年光景，家中老狗已經(jīng)怎樣我已經(jīng)完全來不及顧慮了。人這一成長啊！拋開的東西可真是太多了，猶如繁星哪里能一一數(shù)清，既然割了就都干脆舍了吧！落個干干凈凈也好混混沌沌過其一生。等我再次回到村子時，奶奶激動的告訴我說：“那條啊！受了一輩子苦的老狗，就在前不久，也就是十二月這樣子！風又大，冷得它死在了那堆干柴堆里都沒來得及緩直身子，可憐的小家伙��！”奶奶自己一個人淚眼婆娑的哭了，我繼續(xù)聽著奶奶嗚咽地說：“我們沒有把它殺了吃掉，留著它合著一張爛席子埋在了后山的泥土里，心想它也算半個家鄉(xiāng)人了，就讓它睡在這家鄉(xiāng)地的土里吧！再也不用怕這冬天殺人的寒風冷到它了。”奶奶講完情緒仍舊激動，甩了一把鼻涕抹在被煙熏黑的土墻上，突然就沉默的架起了柴火，仿佛失去了一個至親至愛的人，沉重到無話可說。我聽完這番話愣著杵在火灶邊，耳邊像被雷打了一遍又一遍嗡嗡的響著。

　　心里想著那條跟了我半個童年的老狗，就在前不久死了？而我卻從沒回來看過這老友一面，我哪里還有什么臉面口口聲聲說我熱愛著我的朋友，還有什么臉面說像熱愛我的生命一樣珍惜，心里頭似乎被一塊巨石卡在心頭，移除不了。我突然一轉身趁著天黑我急忙消失在朦朧的夜色中，走過鄰村的村口時我聽見了一陣斷斷續(xù)續(xù)的狗吠，眉頭凝重喉嚨哽咽，一咬牙關，我走得步伐更加急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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