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憶的板塊散文

　　失憶，對一個人來說，是一次無法平復(fù)的嘩變......

　　一

　　這個地方，從未來過嗎？

　　泛綠的湖泊，裹滿了藻類的小船，怎么會沒有游動的物體？

　　我不知道這是哪里？只知道那微微露出水面的板塊，好像是地壟，卻不見小草的影子；似阡陌，卻孤獨(dú)成了一段長形的島嶼，相互之間的距離并不遙遠(yuǎn)，只需踏踏實實地一步......

　　也許，這湖，并不太深。

　　無擾的倒影，靜寂了涵蓋的一切，將記憶浸泡的膨脹了許多，也使得你每跨出一步之前，必須把儲存的經(jīng)歷重新翻閱一遍，在每一個行為之間，用負(fù)責(zé)強(qiáng)行地鏈接，劃出一條永遠(yuǎn)熟悉的旅途，讓紛擾占據(jù)所有的閑暇，想低下疲憊的思想，走出原來的自己，甚感如此之難！

　　想知道！

　　眼底的淺灘，也會像這湖水，一樣地清澈，一樣地湮沒了屬于自己的陸地嗎？！

　　也許，這船，并非擱淺。

　　自己拴系在樹干上，把自己的影子困在樹蔭之中，用它們自己的陰冷，描繪出可以穿越一切屏障的霸氣，如何以兩棲的形態(tài)，去任意地歪曲一直沉默的人。

　　冷笑，也并非無奈唯一的選擇。

　　以不屑一顧的姿態(tài)，瀏覽你所無需記憶的東西，很難，難就難在其物象是如此地熟悉，如此地讓自己在心底蕩氣回腸，而明知偶然，卻非要一次次地訛傳為必然，為自己的困惑，拼湊出記憶邊緣的理由，漂浮在沒有水聲的空間里，悄悄地蒸發(fā)......

　　二

　　無風(fēng)，何來翻飛的落葉？！

　　無風(fēng)，更無從攔腰的閑云，而啜吸今冬的雨。

　　無念，一個人，從出生到生命的終結(jié)，每一個階段的感悟，總是伴隨著許多難以言明的載體，仿佛橄欖果核上浮雕出的羅漢一樣，刻刀小心翼翼地游走在2mm的深度，設(shè)防了通透激動，只要眼神有一個連續(xù)性的感觸，撫摸它，如同心海起伏的暗涌一般，傳遞著無影的信息。

　　這是在哪里?

　　不像是一個起飛的平臺，沒有航標(biāo)，沒有一絲的痕跡。

　　然而，雖沒有蟲鳴葉飄，卻有著別樣的鮮活，干凈且無皺的水面，似一塊澹臺的明鏡，清晰在你轉(zhuǎn)身的時刻。

　　留下了一段段淤積的瓶頸，無需時時刻刻去澆灌、醞釀，那般的味道，似逝去了醇香的.老酒，焚毀了許多一吐為快的情愫，蒸餾為酸澀，蝸居在沉浮著眼睛的傷口......

　　除了默默地感懷，你沒有帶走什么。

　　或許，你會留下的很多......

　　除了深深的足跡，你沒有留下什么。

　　或許，你不會帶身外的一切......

　　還是之前的那個入口，第一次踏進(jìn)這塊版圖的時候，你厭倦了占卜式的選擇，將行囊寄存于起始的岔口，著實地拍了一把，撒手為沒有重復(fù)的盼歸......

　　還是那條河流，橫在你必經(jīng)的旅途，兩岸不見了葦葉與螢火，紛飛著無數(shù)的路燈，河水清澈卻毫無生機(jī)，佇立了很久，你在尋找什么？

　　你，斷然地第二次涉入了河中，又一次湮沒了足跡。

　　不是在原來的經(jīng)緯線上，而是在一個陌生的地域，不期而遇。

　　三

　　青澀的記憶，回味久了，就會變成苦衷。

　　在回報的底線上，很多的努力，總是那樣的不易反彈，久而久之，如同陷入一個無名的沼澤，杳無信息......

　　隱藏在別人的角落里，不知在逃避著什么？

　　可曾見，阡陌上的秋末，寫實了吳冠中的手筆，點墨城景，無微不至。

　　飛絮，隨風(fēng)而舞，或在一個轉(zhuǎn)角，旋聚成原來的模樣，久久地————

　　仰望著飄曳于天空的紙鳶，如簧的竹簡，剪紙的舊夢，演繹著操控下的冷艷。

　　眺望著山坡上厚厚的楓葉，血色的葉脈，幽藍(lán)的邊緣，記錄了輝煌之余的性感。

　　還有那洋洋灑灑自窗口而墜的紙屑，片片如雪，裁去了始終的影像，將過程墮落得如此漫長。

　　終于明白了，成熟的輕重之別，在于一種高遠(yuǎn)處的忘卻......

　　忘卻起飛的山巔風(fēng)口

　　忘卻跌落的低谷與雨季

　　忘卻被人牽扯在另一個天空的翱翔

　　怎樣的空白？才能自私出屬于自己的路徑！

　　怎樣的大度？方可容納下一幅幅剛?cè)嵯酀?jì)的變臉！

　　迷失在最熟悉的路段，忘記了轉(zhuǎn)折點那個青色的棱角，抵達(dá)了記憶的終極......

　　一個暫新的作者，相遇了一個蒼老的讀者。

　　一個風(fēng)云突變的天空，環(huán)抱著一個依舊堅守著方位的大地。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樣的行云流水。

　　那樣坦然地以彼岸之花，裝點著可以失眠的謊言，將腳步調(diào)節(jié)至與心率共振的頻道，覆蓋住那個可以屏蔽召喚的波段，走成等待，圓就一個凄美的騙局。

　　四

　　無暇顧及浸泡在水中的殘留，低首默行在不知何處的板塊上，尋找著同出一轍的腳印，山與水之間的寬度；落葉距離根的深度，或許就是一線的縫隙，一個平面的舞者。

　　姍姍來遲的理智，總會把一個即將完美的故事，截成等長的香燭，讓裹滿白磷的淚滴，迎風(fēng)而燃，在祈禱中，焚毀你的今生來世！

　　徘徊于墨池碑林，沿著草書的真如，狂舞起來......

　　懷素的硯臺，是如此地廣袤、厚重，以至于研磨出沒有飛白的蕓蕓之塵相，陪襯著王羲之的飄逸、趙孟頫的遒麗、顏真卿的雄渾、張旭的滾石、懷素的奇峰、柳公權(quán)的峭峻，歐陽詢的奔放、宋徽宗的骨干，力透紙背，浸淫著黑白無為的方寸之間，追憶著一個個來而不往的絕筆。

　　不知道？昨天的最后時刻在哪里！

　　銅鼓的重音，如同母語，總是嘶鳴在最為無助的時候。

　　然而，也只有這回旋不絕的音符，才能讓一個失憶者繼續(xù)，繼續(xù)著旁若無人的傾訴，那樣的無所顧忌，那樣地置身世外，那樣地停頓在沒有傷痛的時空里，彈撥著平鋪的單弦......

　　當(dāng)所有的物體突然消失的時候，你逃出了深邃。

　　當(dāng)所有的人群不再交錯的時候，你遠(yuǎn)離了磁場坐標(biāo)。

　　當(dāng)一盞盞燈影接續(xù)了眼神的時候，你認(rèn)識了月光來自一個無門的窗口。

　　當(dāng)孤獨(dú)坐化為釋然的時候，你對晨鐘暮鼓做出了永遠(yuǎn)的失聰。

　　當(dāng)割袍折柳無需自責(zé)的時候，你選擇了沒有相逢的陌路。

　　也許，至今仍然幼稚，繼續(xù)念叨著孩童的記憶，忘卻了時辰，忘卻了歸去來兮的路，忘卻了三教九流森嚴(yán)的等級，忘卻了一路走來不明真相的劃痕。

　　快啦！

　　就要走出這片湖面，繼續(xù)顛狂，繼續(xù)一個狹隘的奔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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