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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風箏的散文隨筆
春來地暖陽氣升。清明前后,是放風箏的絕好時候。今年剛過雨水,性急的人們已經(jīng)帶著孩子,來到城市廣場和田野河坡里放起了風箏。看著這歡快溫馨的場面,不由想起半世紀以前我們少年的時候。
小男孩沒有不喜歡放風箏的,那年月幾乎沒有賣風箏的,想放要自己扎。最簡單的風箏,是用竹簾子上拆下來的竹篾,扎成長方形的架子,糊上一層薄紙,尺把見方,像個大瓦片,底下綴上一些布條作尾巴,就可以跑著放起來了。那時候沒有什么高層建筑,連空中的電線都很少,到處可以放風箏;當然,大風箏扎得出奇,互相比賽性質(zhì)的放風箏還是要到河坡里。
放風箏一定要在春天是有講究的,不光是春天景致好,更重要的是春天的風勁而穩(wěn)。放風箏離不開風,冬天風倒是大,但吹得太猛;春季過后,風又變小了,都不適宜風箏升空。惟有開春以后,天空是藍的,桃花是紅的,麥苗青,菜花黃,風兒不大不小,人兒不冷不熱,是放風箏的黃金季節(jié)。
放風箏不是孩子們的專利,比較大的、漂亮的風箏只有大人才能玩起來,50年前,雖然都是自家扎的風箏,但各有絕招,做工精細,種類繁多,樣式美觀。那時候,我隨父母住在人民醫(yī)院的老院子里。醫(yī)院里有幾個大人每年都要放風箏,從他們動手扎風箏起,我們孩子們就圍在一邊興奮起來。這種大風箏,骨架用竹子,繃面用絹綢,繪制精致,五色繽紛。
放風箏的線也有路數(shù),小風箏用合股的棉線就行,大風箏就要用堅固的絲線,線繞在用木棍釘成的、可以用雙手旋轉(zhuǎn)的'木拐上,用起來靈活迅速,可以收放自如。扎好風箏拴線的角度、長短都有一定比例,要準確無誤;尾巴重量要配備合適,否則不是放不起來,就是容易栽跟頭。
放風箏除了風箏本身和線、拐子硬件要好之外,技術(shù)非常重要。放風箏像駕駛飛機一樣,起飛和著陸時最容易出事,最怕電線和大樹,要善于躲避。放飛的時候,至少要兩個人配合,測好風向后,牽線的人在前面跑,拿風箏的人在后邊送,力要用一致,風箏借著風力直沖上天,大家就可以在下邊盡情欣賞了。
放風箏這個人很關(guān)鍵,他要根據(jù)風力,對風箏線的松弛控制得當。風太大的時候,風箏會左右搖擺,突然向高處躍升;如果線拉得很緊,一不小心,風箏就會一頭栽下來,這時候不能慌,要順著風勁隨時松線,風箏很快又浮起來了,這叫退一步海闊天空。手段差的人看見風箏要栽跟頭,便急忙往回收線,反而造成風箏一頭栽到地上,弄不好連骨架都摔碎了。而在風力減弱的時候,風箏會自然下降,這時候要頻頻扯抖,盡量放線,然后再及時收回,一松一緊,有張有弛,可以維持風箏在風中平穩(wěn)飛行而不下墜。
風箏的“箏”字,就是古箏的“箏”字,原本是一種樂器!朵c路》中記載:“五代李鄴于宮中作紙鳶,引線乘風為戲,后于鳶首,以竹為笛,使風入竹,聲如箏鳴!边@就是風箏名稱的來歷了。
50年前,大人們做的風箏,奇就奇在不光能飛能響,還能“送幡”,幡就是用鐵絲圈套在風箏線上,圈上附一長香和彩練;等風箏在空中穩(wěn)定時,將幡放飛,鐵絲圈和香被風吹著在空中飄蕩上滑,順著線抵達風箏腳下為止,用送幡的方式,點燃風箏事先帶上去的那掛鞭炮,空中會傳來清脆的鞭炮聲。這是放風箏的最高境界,仰觀者無不拍手叫好,歡欣鼓舞。50年過去了,許是孤陋寡聞,我沒有再見過比送幡更高級的放風箏的方式。
放風箏的過程,既是一種快樂,又能品味人生。在萬物萌發(fā)的春天,何不讓我們的思緒和風箏一樣放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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