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去處的大鳥抒情散文

　　一夜稀疏的春雨，伴著春風(fēng)淅淅瀝瀝唰唰啦啦地灑在床前的玻璃窗上，澆醒了我的酣夢。我披衣開窗，使勁望著那灰蒙蒙的雨幕，隨著一股涼意的襲入，便猛然想起尚未筑完草巢的一株梧桐樹上的兩只大鳥。不知它們夜棲何處？不會露宿枝間任憑春雨寒氣的沐浴吧。

　　這兩只大鳥是我在一個破舊的大院里培訓(xùn)開學(xué)時偶然發(fā)現(xiàn)的。雨后清晨，我提前來到大院尋覓那兩只大鳥。我靜靜的佇立在教室前那幾株高碩挺拔而尚未開花吐綠的梧桐樹下，在沒有陽光的樹隙里細(xì)心地仰望那朦朧的蓬枝，把目光聚焦在樹的杈丫處與蓬枝渾然一色的一撮草巢上，肉眼卻難以辨清巢內(nèi)是否趴著一只或兩只大鳥。鳥的'羽毛與樹枝的皮色相同，呈深灰色，不靜心細(xì)觀，是難以尋覓的。我觀察了許久竟不見巢內(nèi)有絲毫動意，此時我的心一陣凄涼，有一種傷感涌上心頭。莫非它們慘遭冷雨致死了嗎？于是，我急忙用腳跺了一下樹干，隨著樹枝的瑟動，發(fā)現(xiàn)一只大鳥伸動著頭頸觀望了一下，又無聲無息地縮臥在巢里了，一動不動，安然無恙的樣子。見到了活著的大鳥，我那顆懸著的心總算落了地。

　　這只鳥是雌鳥，原來不知?dú)w棲何處，是七天前與一只雄鳥雙雙攜手新遷于此的。雌鳥可能要坐窩下蛋了，不久將會給溫暖的春天增添一群新的生靈，給世間帶來生命的氣息。初棲此樹時，雌鳥守護(hù)著這個還沒有基礎(chǔ)的家，雄鳥翻越西墻振翅往來于河邊，叼來一根根草棍建筑著新居，開始新的幸福生活。僅用了兩天巢基便打起來了，卻突然不見了雄鳥的蹤跡，只有那只雌鳥在無聲無息地執(zhí)著地望夫歸巢。七天過去了，直至雨夜前的黃昏，也杳不見雄鳥的音影。雌鳥故此而閉門不出，已幾天不吃東西了，十分傷感的樣子，一場冷雨的侵襲也沒改變它盼郎歸巢的意志�？梢姡�它們之間那份相守的感情是何等深濃��！

　　雄鳥不會扔下一個孤獨(dú)無援的孕妻尋歡他處吧。為了這個新辟的家，為了它們的新一代，為了它們之間互敬互愛的感情，是不會拋棄它的。雄鳥也許在覓草的河邊或在運(yùn)草的途中遭劫就擒囚禁人家，或入網(wǎng)致死或誤食毒物哀鳴掙扎吧。若遭此惡運(yùn)的話，已有身孕的雌鳥是難能筑起急需的草巢的，母子的生命歸宿何處也難以猜知。

　　培訓(xùn)班結(jié)束了，我佇立在那棵梧桐樹下，久久不能離去，凝神巴望著雄鳥的歸來。臨走時，我再三叮囑住在這個大院里的一位少婦：“雄鳥遲遲不歸，務(wù)必設(shè)法解救它及其子女們！”

　　我走了，它還會來嗎？

　　但愿這個完整的家不會破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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