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飄飛的歲月寫滿愛散文
【前世的緣,今生的愛】
你出生的時候,早產(chǎn),三斤七兩。這個瘦不拉幾被醫(yī)生擔(dān)心能不能活下來的黃毛丫頭,卻成了父母的掌上明珠,愛得不得了。尤其是喜歡女孩的父親,因為你是他們的第一個女兒。比我早出生兩年,我不得不叫你做“姐姐”的人,就這樣拉開了我們之間緣分的幕布。你幾乎占盡了天時、地利、人和,連偏心的曾祖母在你出生后還曾湊到床前看了你一眼,而我,就享受不到這個待遇了。
小的時候,我?guī)缀醺杏X不到你的存在,母親常說我們是兩重天地。你總是那么安靜、乖巧,像一片云彩一樣靜靜游移;而我就像是個潑猴子,每天總愛上躥下跳,比男孩子還瘋,讓母親頭疼得不行。
家里我最懼怕的人,是哥哥。因為他是老大,又享受過幾年豐衣足食的日子(那時叔叔和姑姑們還未婚嫁,自然寶貝他),氣勢當(dāng)然不一般,我總是盡量不去招惹他。和你第一次發(fā)生激烈沖突,是在那年的春節(jié)過后。聯(lián)歡晚會上一曲《我的中國心》情動中國,父親非常喜歡這首歌,回老家探親時就拿了載有這支曲譜的報紙送給你。因為你像父親,歌喉很美;而我就不行了,一張嘴七個音能唱出八個調(diào)來,簡直是雜音大全。估計北方?jīng)]狼,如果有,一準(zhǔn)兒會讓我給嚇到南方去了。
我也搶著要看,其實就是嫉妒父親寵你。不知那天你怎么了,倔勁上來偏不給我看,我們爭執(zhí)起來,報紙被撕碎了。那一剎那,我住了手。父親有點生氣,輕聲對我們說:“搶什么呢。讓一讓就好了,親姐妹呢,誰先看不一樣!苯憬銢]說什么,拿著報紙一轉(zhuǎn)身進(jìn)了里屋。我則裝作“驕傲”的挺胸抬頭昂然離去。
過一會兒隔著門簾的一角,我看見你正用漿糊和白紙粘貼著那張報紙,臉上有淚珠滑落下來。那一刻,你的眼淚震撼了我,平時你是很少哭的,讓一向武裝堅強的我心里酸酸的。隔年父親離去,這件事讓我愧悔了很久。父親一年難得幾次探家,多想留給父親記憶里的是我們相親相愛的畫面。那張報紙曾被你珍藏了好多年。
感覺到你疼我,卻是在父親離去后去火葬場的路上。父親走時是八月,天氣很熱,抬父親的擔(dān)架上布滿了血跡,事后才知那是遺體變壞的跡象。我不明白父親為什么會流血,站在敞開的車篷里,旁邊就是永遠(yuǎn)睡著的父親,天上下著細(xì)雨,我不停地望著父親哭泣。你不時的用手絹擦拭著我的眼睛,輕聲叮囑我不要哭了,不要害怕。在外人面前,你倔強地不肯流淚。
哥哥送父親走完最后一程,親眼看著他被送進(jìn)了熊熊的火爐。我和你蹲在火葬場的一角,點燃那些父親生前穿過的雖然破舊,卻被漿洗縫補的干凈整潔的衣服。那一刻,我看到你隱忍的淚水洶涌而出,無聲的滴落在火苗上。你摟緊我,我們緊緊相擁在一起。
之后,你去離家近百里地的縣城上高中,我則留在家里種地。母親自動過大手術(shù)后干不了重活,哥哥稍稍農(nóng)閑時要去外地打工,家里的活計便全落到我一個人身上。你每兩個星期回家一次。每次回來,為了省錢,你都不肯坐公汽,總是借了同學(xué)的自行車騎回來。星期六下午到家,星期日中午吃過飯后再趕回去。十元錢,一瓶炒醬或是拌好的咸菜外加一些大米,是你一個月的主食和零花。這十元錢往往你下次回來時還要剩回來,還給母親。
由于營養(yǎng)不良,你身體很瘦弱,經(jīng)常生病?擅看位丶遥粗鄣迷絹硪苍绞萑醯奈,你都忍不住心酸地說,姐姐應(yīng)該讓你去上學(xué)啊。你總是在自責(zé),你不知道我是心甘情愿的選擇了放棄學(xué)業(yè)。
那時外婆還在世,一次母親從她那回來,帶回來兩塊槽糕,說是外婆送給我和小弟弟的。我的那塊被我珍藏起來,用紙裹好,半月后你回來時我拿給你。你咬著硬的掉渣的糕點,一邊吃,一邊笑著流淚。
你要回校,天空忽然下起了瓢潑大雨,我堅持要送你。父親生前的一件小雨衣,遮住你,就濕了我;遮住我,又濕了你。一把小紙傘,根本不頂用,總是被掀翻。風(fēng)狂雨驟,你費力前蹬。最后你說:“別送姐了,讓姐一個人走吧,不然我們都澆濕了!
你的衣服其實早已經(jīng)濕透了,你費力地沖進(jìn)風(fēng)雨里,看著你的背影,我站在風(fēng)雨里像狼一樣聲嘶力竭的哭泣,那是自父親離去后,我第一次如此哀傷,我哭我們悲傷的命運。多年后想起那個場景,仍然忍不住落淚。
之后,我回到城市,在親戚家里寄宿打游擊。叔叔家的姐姐經(jīng)常罵我吃白食,住不下去時,我毅然選擇孤身一人回到父親生前住過的小屋,自己打理生活。半年多后,你從老家過來陪我。隨即你也選擇放棄學(xué)業(yè),我們一起打工供養(yǎng)小弟弟,母親和哥哥則留在了老家。
那時我干土建,工作很累,每天要上十二個小時。每天凌晨四點,我就要起床,騎行近兩個小時去工地,晚上常常要八九點鐘才能進(jìn)家。那段日子常常讓我想起中學(xué)學(xué)過的那篇課文《薺菜》。我就像那個“饞丫頭”一樣總是感到饑餓。因為沒有油水,中午往往吃了一大飯盒米飯外加咸菜,到了晚上回家時常常騎不動車子,只好推著走(餓的),姐姐在班中用飯盒蒸些米飯,每次都不敢吃飽,總是剩下半飯盒帶回來堵我的嘴。
因為比我有文化,姐姐的工作相對輕松些,這使她更加對我充滿了歉意。平生第一次,為了我,姐姐做了一次賊。
那時姐姐在一家公司做文員,公司庫房里堆了好幾筐蘋果,那是用來招待客戶的?煽蛻魝兺遣淮蟠娺@些招待品的,它們有時就靜悄悄的在那里腐爛。蘋果一直是我的最愛,可家境不好,一年難得吃幾次。那次我發(fā)燒了,干渴異常。姐姐在班中還惦記著帶病不得不堅持工作的我。她借著去庫房取東西的機會偷偷拿了兩個蘋果,裝進(jìn)帶飯盒的小布袋里,帶回家給我吃。
那是我今生吃過的最香甜的水果啊。多年后姐姐笑著提起,為這件事,她難過也內(nèi)疚了很長時間。因為父母給我們的教育是不允許這樣做的。為此她很自責(zé),那個蘋果,她說不喜歡,一口都沒舍得吃。
后來姐姐調(diào)到招待所做管理員,客人吃剩下的糖果領(lǐng)導(dǎo)準(zhǔn)允他們可以帶回家,她從來不吃,總是給我們帶回來。她還經(jīng)常去后廚幫忙,阿姨會把炸過的油膘送給她,那是我們最好的美味。
這些年,我們換了一個又一個的工作,看盡了世情冷暖。我們還一起賣過秋衣秋褲,賣過蔬菜,直到有了這家賴以為生小店。
日子一天天好起來,我的生活卻總是磕磕絆絆,布滿陰云。每次姐姐都牽緊我的手,陪我度過一次又一次的難關(guān)。
每年,我糟糕的身體都要入院治療。每一回都是姐姐陪我入院,守在床前噓寒問暖。
我受傷的時候,像狼一樣口不擇言,帶給你那么多疼痛和傷害,你卻從不跟我計較。你說我是你這輩子最能容忍,最牽掛的人。我無語凝噎,姐姐,連母親都不曾給予我的愛,你都不留一分,毫不吝嗇的全給了我。
你甚至不顧勞累了一天的身體硬拉我去登山,只為讓我看到天外有天,世界總會有不圓滿。人,是如此渺小,能學(xué)會放下一些,快樂為之,不留遺憾。
你總是借你的肩膀給我依靠,讓我學(xué)會直面人生,多站在旁人的角度和立場看待問題;你讓我別去斤斤計較得失榮辱,付出了就要甘心情愿。
我每一次跌倒,頭破血流,不想爬起。每一次你都不顧自己的傷痛,再苦再累也要拽我起來。你說我的生命不只屬于我自己,還屬于愛我的親人和朋友。
其實,我知道,你像我一樣多愁善感。只是,生活已教會我們學(xué)著隱藏起眼淚。你了解我每一刻的感受,常說我給點陽光就燦爛。你總是充當(dāng)我生活和婚姻中的滅火器,為我喜,為我悲。
姐姐,我堅強起我的翅膀,只為你不再累,不想我每一次跌倒都讓你渾身泥濘。前世有緣,我們做了姐妹;今生相牽,相扶相伴,也只愿你快樂飛翔!希望我給你的,不再是愁顏,希望我們都微笑著站立,迎接風(fēng)霜雪雨;希望來世還循著今生的腳印,我們再做姊妹,讓我來呵護你,一生一世,平安康!
【飄飛的歲月寫滿愛】
雖是十月,卻比往年寒冷許多。下午的`陽光帶著一絲暖意,透過玻璃窗,照到臥在床上的母親身上。她衰弱的微笑著對我說,想吃苦麻菜。弟弟問我去地里嗎,好長時間沒去田野轉(zhuǎn)轉(zhuǎn)了,我很欣喜地答應(yīng)。
弟弟很愛自己的家,原因就是穿過他所住的工房圍繞的長長的院墻,墻外便是農(nóng)村的田野。春天種滿了玉米,現(xiàn)在雖是深秋,農(nóng)民不再愁燒柴,大片的玉米稈還長在地里,風(fēng)一過,發(fā)出颯颯的響聲。地里還能看得到許多綠色,野菜仍生機勃勃。近處的小河水安靜淌著,邊上的白楊林優(yōu)雅的揮手,指揮著天地間的合唱;遠(yuǎn)處的山,起伏連綿,靜默成秋深的水墨。如此美麗的環(huán)境,怎能不愛?!
帶了一兜的塑料袋,拿著薄薄的鐵鏟,弟弟和我忙碌起來?嗦椴、苦碟子,隔不多遠(yuǎn)就一撮;溝渠邊,躲在雜草叢里的水白菜,沒有沾染風(fēng)霜的痕跡,長的碧綠青翠,很是可人。居然還讓我發(fā)現(xiàn)了幾棵薺菜,本以為只有春天有,四十多年來,第一次發(fā)現(xiàn)它在秋天的蹤跡,不小的收獲啊。一小叢一小叢的野蒜,沖你點頭哈腰,味美,還是藥材呢。
一邊開心的忙碌,思緒不由得飄到了從前。十個月大時隨母親,哥,姐下放回農(nóng)村,卻成了我一生最快樂、幸福的記憶。
那里是母親的家鄉(xiāng),土地很是肥沃,種什么長什么。一近四、五月,地里長滿了苦麻菜,任荇菜,雖然那時家家都不太富裕,卻不像現(xiàn)在,很少人吃,大多是采回來喂豬、喂兔子。曲曲菜稍晚,等它鉆出嫩芽,人們才挑一些回家蘸醬吃。
到了六、七月份,各種各樣的青菜在地里比賽著它們嬌嫩的容顏。年少的我,兔子一樣跳躍著和母親勞作在田地里,是很美妙的樂趣。小蔥青嫩,黃瓜翠綠,西紅柿酸甜多汁,茄子水嫩可口。不用洗,在手心擦把擦吧,放在嘴里就咔吃咔吃咬起來,絕對是現(xiàn)在品不出的香甜。
金秋十月,天氣還暖。花生、向日葵,紅薯相繼收割回家。順著梯子爬上房頂,一邊懶懶地曬著太陽,一邊摔打著花生秧子。半濕不干的生花生,比剛出土的要甜、香,一邊往嘴里塞著,一邊勞動,不覺得有多辛苦。摘一些扔進(jìn)燒火的灶坑,半熟不熟,淌著油,味道獨特。
水靈靈的青蘿卜,那叫一個脆,好吃的賽過鴨梨,餐桌上常備,卻怎么也吃不夠;大白菜炒大白菜,就著白米飯,呵呵,幾分鐘干掉一大碗。
忙完秋收,村子里便會組織秧歌、高蹺隊,串村、串巷的去演出。鑼鼓點一響,大人孩子傾家而出,少有的熱鬧。
演傻柱子的大個子演員,表演很到位:隨著鏗鏘的鑼鼓點,斜眼,聳肩,吐舌,怪相百出,偶爾滑稽的突然跪下,踩著長長的高蹺,既驚險又逗人。所有生活的愁煩都隨著笑聲溜走了。
晚上隔十天、半個月的會放露天電影。早早的催母親炒些葵花籽,平時不炒,留待過年,這時母親卻不吝嗇。裝滿褲袋、襖兜,急急的拿著小板凳去占座位。等到電影放映,一邊和小伙伴們分享著這唯一美味的零食,一邊將歡樂藏進(jìn)了紛飛的記憶。
秋風(fēng)一起,落葉飄滿溝壑,那時燒柴不多,晚間一刮風(fēng),早上就要早起,背起柳條筐,拿著耙子,去摟樹葉。一小會便裝滿一筐。一冬,它是最好的補給,讓屋內(nèi)溫暖如春。
那時最討厭相鄰幾家的大姥爺,他家兒子、兒媳全是公職醫(yī)生,條件很好,早早地備下煤,卻偏和我們搶這點樹葉。回來同母親叨叨,母親總是說,那你們就早起一點,搶在他前邊,別因為這個生氣?衫先送任覀冞早,讓我們很無奈。現(xiàn)在想起那場“階級斗爭”,嘴角還禁不住泛起笑意。
現(xiàn)在誰家都不缺燒柴,整片的玉米桿長在地里沒人收拾。就像我看到的一樣。日子真的越過越好,可為什么卻尋不到當(dāng)年雖然貧窮卻很快樂的感覺呢。
“花開,不是因為要解人間的愁,人活著,能愛,能生活,也就有了快樂!边@是我在一本書中讀到的巴士卡力博士《愛生活與學(xué)習(xí)》中的一句話。
也許因為那時沒有太多的欲望,簡單的生活,簡單的愛,所以才快樂的覺得每天都是好日子吧。
夢想都曾經(jīng)離我們很近,萬物自有它神奇的力量,就像一棵樹的生長,如同我們的生命,歷經(jīng)風(fēng)吹雨打,雪雨寒霜,堅定著自己的方向,堅定著愛的力量。從容成長,莊嚴(yán)而踏實地完成生命的涅槃。
天意難問,不再抱怨,不再苛求,坦蕩出發(fā),走好每一步路程,讀懂歲月,看透塵世的蒼茫,感激造物主的恩賜,讓我們領(lǐng)略夏雨春風(fēng),秋陽冬雪。感激人生路上每個相伴行走一程的人,感激歲月的變遷,相聚和別離,感激世間留給我們的深意。
人生邊走邊唱,如同這小小的苦麻菜,味道雖然清苦,細(xì)細(xì)品味卻有著說不出的甘香。每一段飄飛的歲月,書寫著如煙往事,一次次走過,一次次蛻變。喚醒夢的癡迷,給你以愛的驚喜,綻放成記憶中最美的珍藏,最燦爛的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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