優(yōu)美散文：紅河，神奇魔力的小鎮(zhèn)
紅河，一個有神奇魔力的小鎮(zhèn)
我和紅河是有淵源的，因為我是紅河的外甥，也在紅河生活了好多年，紅河有我的童年和青春。
紅河，這塊地處西北丘陵腹地的小江南，土地肥沃，民風淳樸，文化底蘊深厚，有著別具一格的風土人情和人文景觀。
每次去到紅河，或者說回到紅河，總是讓人無限感慨，有著特殊的親切、依戀……
紅河最高的山——天臺山，孤峰凸起，有點小孤山的感覺，對它的認識要從毗鄰的金山說起。
六七歲的春節(jié)，跟隨母親去姑阿婆(母親的姑姑)家拜年，即紅河岳家莊。姑爺是村里的書記。我去的時候姑爺?shù)闹貙O好幾個已經(jīng)和我一般大小，記憶中有個小男孩小名叫“五求娃”，他也特別親切的叫我“天水爸爸”(叔叔的意思)。我能從那群孩子的叫聲中感到一絲尊貴，這估計是他們對“天水”的向往所致，其實那時的我們家遠遠沒有他們家情況好。只記得那時我們村只有一個暴發(fā)戶家里有沙發(fā)和吊燈，屋子收拾的干干凈凈，其它人家都是土房子，且大多數(shù)人不講衛(wèi)生。而在這里我去過的每一位親戚家都是干干凈凈的，屋子家具擺放整整齊齊，親戚彬彬有禮。這是紅河的民風，一直延續(xù)至今，也是我們家獨有的風格，這種習慣是母親從紅河帶到我們家的。
岳家莊緊挨著紅河水庫，即現(xiàn)在的秦皇湖，聽母親說起過，從來沒有親眼見過。北方的孩子沒有見過湖泊大海，更沒有見過船，只在父親讀的書籍里和墻上貼的年畫中看到過船的樣子，而在母親的話語中得知紅河水庫上面有船，這讓我一度時期非常興奮也非常向往，這也是六七歲的春節(jié)強烈要求去看看紅河水庫的原因。
到跟前才知道水庫的浩大，比我想象中的大很多，因為我只見過我們村能游泳的旋潭。
去的時候是春節(jié)，水庫全部結冰，白茫茫一片，也沒看見一只船。對面村莊的人穿行在冰面上走捷徑，看著讓人提心吊膽，我是沒有勇氣去嘗試的。
姑阿婆家玩了兩天，走了周邊好幾戶親戚，終于等到社火開始，也是紅河春節(jié)最熱鬧的時候。好幾個村的社火隊化妝成戲劇人物，秩序井然的直奔金山，我也在“五求娃”的鼓動下跟隨隊伍出發(fā)。那是年幼的我爬過的最高山峰，累的精疲力盡。快到山頂?shù)哪嵌�，越發(fā)陡峭，坡上全是沒有融化的積雪，手腳并用也是無濟于事，只有哇哇大哭。有個隨行的大哥哥(姑爺?shù)膶O子)抱著我登上山頂。記憶已經(jīng)很模糊了，依稀能記得山頂好像沒有廟宇，只有一些殘垣斷壁。幾個村的社火隊從山的兩側登頂會師，然后分道揚鑣各自下山，而我也隨著隊伍下山。
下山的路感覺特別輕松，小孩子不知道危險，我一口氣跑下金山，著實讓山下等候的母親和親戚驚魂不定。她們說遠遠就看見我像一個皮球一樣飛一般的跑了下來，如果剎不住車，有可能摔下山崖，粉身碎骨，這是母親后來告訴我的。
爬到金山頂上的印象有深有淺，最深的就是環(huán)顧四周，一切都在我腳下，這是出生后第一次高高在上的感覺，也就是后來讀到的“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的感覺。
寬闊的紅河川盡收眼底;橢圓形的“紅河水庫”，依水而居的魚水之村“小郭家”、“六八圖”(村名)，還有姑阿婆家的村子“岳家莊”和金山腳下的“費家莊”一覽無余。唯一堵住西南方向視線的是一座比金山更高更雄偉的“天臺山”(后來母親說的山名)，讓我有點不服，我一定要登頂它。
再后來成了學生，就很少去紅河了，這一晃就是十多年。
一次偶然的機會讓我在互聯(lián)網(wǎng)上翻到兩篇“扇子會”的文章，一篇是我的`老師羅輕先生的大作，一篇是秦嶺趙文慧先生的大作。這讓我再一次對天臺山這個“扇子會”的總舵之峰產(chǎn)生了濃厚的興趣。
在那個黑暗的舊社會，一群試圖革命的義士 ，一腔腔敢為天下先的熱血，一顆顆魂斷天臺的頭顱，一場場腥風血雨的斗爭。只有古老的天臺山記錄下了一切，這是歷史的鑒證，也是不朽的傳奇。
又過了幾年，我再次回到紅河，在一個陽春三月的早晨，一個人踩著春暉，向天臺山進發(fā)。
黎明的清冷撲面而來，呼著清新微甜的空氣一路進發(fā)，健步攀爬。到山頂渾身是汗，剛好趕上日出，非常震撼非常激動人心的一刻。站在古堡墻頭鳥瞰四野，居高臨下的感覺讓人熱血沸騰，仿佛我就是當年的總舵主，振臂一呼，豪情萬丈!
踏著高高險峻的天臺山巔，旁邊我熟悉的金山也矮于腳下，環(huán)繞一圈，四野盡收眼底。
初春微綠的色彩，斑斑點點點綴著大地，一輪朝陽映照一湖碧水，把金色灑滿大地。湖面泛起金光，波光粼粼，無限壯觀無限詩意……
對著太陽放聲高呼，“啊、啊、啊……”粗礦的飛向天空，跌落在紅河山澗，回蕩在天臺之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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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一間土房子的門開了，一個老婆婆走了出來，我的叫聲驚動了老人。才知道老婆婆是看管廟宇之人。
經(jīng)過老人同意后我走進廟宇瞻仰叩拜，“真武大帝”塑像高大雄偉，那種莊嚴肅穆的感覺油然而生，安靜的沒有一絲聲音。燒完香俯身下拜，并深深叩頭，默默祈愿。剛抬起頭電話鈴聲響了，嚇我一跳，到現(xiàn)在想起來還心有余悸。
2009年前后，我在紅河生活了兩三年，也讓我再次融入紅河生活，徹底走進紅河文化，其中就有紅河酒文化。
在紅河，喝酒也是一種特殊的文化。以前日子緊，大家都不寬裕，喝酒便不是隨便的事情，只有在婚禮喪葬，紅白干事上才喝酒。后來情況好了，逢年過節(jié)酒水不斷，到現(xiàn)在，想怎么喝就怎么喝，想什么時候喝就什么時候喝，只要你酒量好 ，能扛住。
紅河人紅白干事非常講究，紅干事即婚禮慶典，還是按照老祖先留下的禮儀，張燈結彩，大紅色調，布置的喜氣洋洋。尤其院內(nèi)院外扎編的彩門更是精致漂亮，各種紅花，各種喜字，各種圖案裝扮的尤為喜慶。
白干事即葬禮，場景和前者恰恰相反，純白色調，莊嚴肅穆。還有個特色就是吹響，由專門從事吹響的嗩吶樂隊，從開始吹到入土為安。
不管紅干事上面主家多高興還是白干事上面主家多悲傷，總之喝酒是不影響的，喝好、喝足、喝醉才算盡興。
紅河人非常禮貌非常熱情好客，只要有朋自遠方來，就不亦樂乎。必須上好酒，家里存放的最好的酒，家里沒了就去商店買，但絕對檔次很高，因為紅河人好勝，愛面子。即就是當時囊中羞澀但牌子不倒，必須把親朋招待好。他們遵循老祖先的一句話“過家要細，待客要盛”。
紅河酒文化有個特征，外地去的人不清楚就要吃虧。酒桌擺起，親朋相聚，按照長幼尊卑排序入座，然后開始敬酒，當?shù)亟锌淳�。先是主人給親朋看酒，后面就是幼者給長者敬酒。在紅河，敬酒不是一杯，也不是兩杯，而是三杯，所謂的“天地人”三杯。一個人敬三杯酒，稍不留神半桌人敬下來就已經(jīng)差不多了。還要劃拳打關，就是和在坐的每一位挑戰(zhàn)最少六杯或者十二杯。而紅河人的拳也是特別高的，而且叫法也獨特，其中有一句非常經(jīng)典的是“巧兒(鳥兒)把你蹬，往死里蹬，再蹬蹬，蹬地死死的”，講到這里我就不由得想笑。
總之就是不醉不歸，一場酒下來醉倒的人越多越好，就說明主家招待的周到。
紅河是禮縣的文化之鄉(xiāng)，這一點都不假，從古到今，人才輩出，各種文化民俗不勝枚舉，至今仍在傳承，發(fā)展。
高臺是紅河民俗的一個特色，用龍骨架子做造型，再把六七歲的小孩固定在上面，裝扮成各種各樣的戲劇人物;“八仙過海”、“三打白骨精”、“趙子龍大戰(zhàn)長坂坡”……等等戲劇人物，惟妙惟肖、活靈活現(xiàn)，而且在高架上變換動作，驚險，壯觀。
泥塑、盆景、花卉、書畫、社火、秦腔、皮影……等等藝術在這個文化古鎮(zhèn)遍地開花，竟相綻放。老一輩博學多才，新一代承前啟后，身在紅河你就會有一種樂不思蜀的安逸。
隨著時代的變遷發(fā)展，春節(jié)聯(lián)歡晚會也成了紅河這幾年春節(jié)必備的隆重盛典。上街口搭上舞臺，精美的背景圖、LED燈光、投影機、煙霧機、新式的調音系統(tǒng)和超大功率的音響，讓整臺晚會高端大氣上檔次。節(jié)目也非常新潮，歌曲、舞蹈、小品曲藝，不分年齡大小，只有才藝，就能登臺表演。晚會持續(xù)一個禮拜，每天晚上人山人海，掌聲雷動，精彩紛呈。
每年我都會回紅河若干次，這已經(jīng)成為我生活的一部分。當各種壓抑各種煩躁接踵而至時，第一念想到的就是回紅河，只有回到紅河就好像逃離了紅塵，回歸了凈土，可以安心靜養(yǎng)，讓身心得以舒展。
如果哪天你心情不好了，就來紅河吧，那清晨飄香的罐罐茶館里，二五八熱鬧的集市上，黃昏激烈的酒桌旁，夜晚吶喊的秦腔聲中，都有你不可思議的愜意和溫馨。
紅河，就是這么一個有神奇魔力的小鎮(zhèn)。
作者簡介：
凌峰，甘肅天水人，農(nóng)民，文學愛好者，《拾穗文刊》主編，業(yè)余時間寫作，新作有短篇小說《生死梁》、《春梅》、《麥積牧歌之黃昏畸戀》等。人生信條“一個人的朝圣，心無雜念，一路向前”。
【本文作者：凌峰。(公眾號：拾穗cornfiel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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