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過年原創(chuàng)散文
新春大年就在眼前了,老家親戚送來家做的腐竹還有桐蛋。腐竹老家叫豆筋,是出了名的特產(chǎn),桐蛋雙黃,曾經(jīng)是貢品,兩樣都是好東西,我就想分一份給好朋友,答謝她多年來患難與共的溫暖情義。
說是好友,我們也不常走動,是真正的淡如水。簡樸的沙發(fā)茶幾,養(yǎng)了多年的扶桑、虎皮蘭、橡皮樹都和我親切如故。朋友正在廚房里忙,我過去一看,呵呵,胡蘿卜汁兒、黃瓜汁兒和面,這家伙正在包彩色餃子,算我有口福!還沒等我為自己點贊,一瓢“冷水”潑來:“你先別急著歡呼啊,這餃子可不是給你包的!薄安皇墙o我是給誰?幾日不見,有小情郎了?”“去你的!都老成黃瓜了,還小情郎,老色鬼也不會有了。你看,筍尖里脊餡兒、大蔥羊肉餡兒,都是老何最愛吃的!薄芭,原來不是情人是老公啊,幾時到家?”“快了,這不,我水都燒上了!
我也不敢多問,心里悶悶地想:這個老何,根本就不是經(jīng)商的.料兒,好好的工作辭了下海,扳指頭算算快20年了,也沒見掙個幾七幾八,反倒拖累得日子拮據(jù),我的朋友連驢友也當(dāng)不成了……
朋友見我不吱聲,倒先開口:“你呀,總是愛瞎操心,又在腹誹我家老何對不對?沒事兒,咱們無車有房,不下館子吃得環(huán)保,夏有空調(diào)冬有暖氣,家里沒病人也沒賭鬼,平平安安,多好。∥乙膊恢竿虾螔赍X,只要他快快樂樂我就高高興興。人活一世,本事大本事小都得讓人家施展施展不是?按老何的話說,就叫沖沖浪,嗆幾口水,從此知道海水是咸的,開眼界又長見識!
這話說得低調(diào),境界卻不低。世間的親情溫暖盡在其中了。
我想起老父親說過的鄰家往事:男人拉著黃豆去湖北換大米,被人騙了,空著車回來。女人一句也沒埋怨,說男人被騙是因為心好,好心會有好報,不差眼前這一時?裳劭茨觋P(guān)到了,無米下鍋,女人趕做兩雙鞋去集市上賣,從早上等到天快黑,總算賣出去了。饑腸轆轆,她手里攥著錢,卻連一碗熱湯也沒舍得買?斐龀堑臅r候,看見路邊有根雞骨頭,她四下瞅瞅沒人,撿起來含在嘴里,一路噙到家。沒進門就聽見孩子們哭,說爹不中了。她過去摸摸,還有一口氣兒,趕緊把雞骨頭掏出來塞到男人嘴里,自己跑出去借面,攪湯。等到她一勺一勺喂男人喝面湯的時候,男人自己會張嘴了……
這,就是相濡以沫。
那年臘月二十八,我在鄭州中心車站等車,遇到一個從新疆往家趕的葉縣老鄉(xiāng),年過半百,趕羊一樣用繩子拴著七個大包,真不知道他是怎么上車下車一路顛簸幾千里趕回來的。顛簸的路途上沒有玫瑰,可外出的人,心心念念牽掛著家,家里的人,時時刻刻巴望著他回來,兩兩相守的距離再遠,也會開滿思念的玫瑰吧。
我推說家里有事,沒有留下來吃餃子。老何快到家了,我不想橫在這對恩愛夫妻中間,讓人家好好團聚吧,畢竟大半年沒見了。
回家過年,愿天下歸鄉(xiāng)人都有一個溫馨默契的港灣,賺錢不賺錢,成功不成功,都沒關(guān)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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