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的經(jīng)典優(yōu)美散文
許久不曾和z聯(lián)系,這天在qq遇到,聊到大家的近況,無意中問到她老公,她說我們分開了。我甚至以為她在和我開玩笑。畢竟她是我們大學同學里面少有的幾個嫁給愛情的女孩子,而且他們相愛了十年之久……她平靜的說:我也以為兩個人在一起熬過了酷暑寒冬,待春暖花開的時候,定能共賞山花爛漫,卻不曾想……
十年前,網(wǎng)戀還不是像現(xiàn)在這么稀疏平常,因此他們剛戀愛的時候,還在我們班上引起了不小的轟動。那會他們一個在四川,一個在山東。異地加網(wǎng)戀,大家都不看好,本以為他們會見光死,卻不曾想見面后兩個人愛得更加濃烈了。
他們相愛的第一年,每天晚上宿舍都能聽見他們打電話的聲音,少則一個小時,多則兩三個小時。那會我們平均每月的生活費也會5、6百,她的電話費就能占五分之一。她那會是學校記者站的學生記者,為了多賺電話費,她不停的采訪,不停的寫稿?梢院敛豢鋸埖恼f,哪里有活動,哪里就有她忙碌的身影。就這樣,第二年,她稀里糊涂的被選為記者站站長。我們都笑話她是愛情的力量讓她茁壯成長。
他們相愛的第二年,男孩大學畢業(yè)了,他們因為男孩去哪里工作的事情鬧得不可開交。雖然最終男孩回了安徽,但男孩承諾一有節(jié)假日就來成都看她。她說至今她還保留著當年他們往返兩個城市的火車票。她說現(xiàn)在想來,都覺得不可思議,后來回一次娘家坐動車都覺得遠的她,當年居然整整站了三十個小時去看他。雖然雙腿都腫了,但在擁抱他的那一刻,她覺得一切的辛苦都是值得。
他們相愛的第三年,女孩也畢業(yè)了,畢業(yè)前夕,女孩還考上了有編制的教師。當愛情和工作的抉擇擺在她面前,我們都以為她會選擇工作,宿舍里的姐妹們也都勸她:畢竟這份感情是那樣的遙不可及,但是這份工作卻是多少人夢寐以求來之不易的真實的存在。我至今還記得她的回答:她說選擇這個人她也許以后會后悔,但是如果現(xiàn)在放棄這個人,她現(xiàn)在就開始后悔。雖然遭到父母的強烈反對,但她依然義無反顧的去了安徽。
他們相愛的第四年,她說,某一天,男孩對她說,要不我們存點錢買套房子吧。不知怎地她突然就淚流滿面。那年年底的時候,他們借了11萬,借款了18萬買了一套房。她說那段日子很苦,但想著馬上就能擁有一個屬于彼此的家,就覺得無比幸福。
他們相愛的第五年,他們登記結(jié)婚了。她說雖然那會沒有錢,沒有婚禮,甚至沒有一枚簡單的戒指,但他們有的就是在一起的'決心。她說她現(xiàn)在仍記得從民政局出來的時候,他微笑的眉眼,他說一定要吃一頓好的好好慶祝慶祝。那天他們點了一份青菜,一條魚,因為他說他們愛情長青,年年有余。
他們相愛的第六年,結(jié)婚紀念日前夕,他偷偷定了去北戴河(因為南方長大的她從來沒有見過海,他曾答應一定帶她去見海。)的火車票。她說他們手牽著手在沙灘上散步的時候,他突然單膝跪地,在她無名指上套了一枚金戒指。當她埋怨戒指顏色好土的時候,他卻擲地有聲的說這叫情比金堅。
她突然沉默了,我著急的問:難道你們也沒有逃過七年之癢嗎?她笑笑說,不,那會我們好好的!
他們相愛的第七年,她懷孕了。用她的話來說,外債、借款還完了,房子也裝修好了,工作穩(wěn)定,愛情甜蜜,孩子就是一個錦上添花的存在。雖然孕期各種不適,但想著寶寶以后會叫她媽媽,叫他爸爸她就覺得渾身充滿力量。整個孕期他都對她視若珍寶,寶寶的每一次體檢他都陪著她。因為他說想要給孩子更好的未來,他甚至在照顧她的同時把一級建造師考過了。
“那怎么會?”我問。過了許久,她說:幸福都是異曲同工,我也以為我們會這樣一直幸福下去。只是……看著她欲言又止的樣子,我問:“難道他出軌了?”“沒有。”她斬金截鐵的說。“那為何?”
孩子出生前,她的媽媽和他的媽媽都來了。她說她到現(xiàn)在都記得,她從產(chǎn)房出來的時候,婆婆第一個沖上前來,像個強盜一樣,一把把兒子搶到懷里,期間沒有問過她一句。她說雖然不舒服,但因為老公一直陪在身邊,因此也沒有把這件事放到心上。同產(chǎn)房有一個二胎媽媽,當天晚上就有奶水,看著別人家的孩子有奶喝,婆婆當著她的面一個勁的說怎么沒有奶?怎么沒有奶?……想當年我們什么都不吃奶水足足的……她說雖然委屈,但也強忍著淚水。第二天,婆婆給她頓了一大鍋油厚厚的豬蹄湯,(住院一周,她嚴重便秘,生孩子后有嚴重痔瘡,醫(yī)生也讓她多吃青菜、水果,少食油膩。)雖然不想喝,但怕婆婆不高興,她硬著頭皮喝了一碗,但婆婆非逼著她喝光。說不喝就沒有奶。見她不喝,婆婆當即就大哭起來,說當年她想喝還喝不著,現(xiàn)在的年輕人不識好歹,一個產(chǎn)房的人都圍過來……老公說不就一碗湯,你至于嗎?她說生孩子那么那么痛,她都沒有哭,卻在這一刻止不住的淚流滿面。
她說雖然和婆婆有一些矛盾,但畢竟相處的時間不長,做完月子婆婆就走了,她和他也沒有多少嫌隙,日子也慢慢平靜下來,就這樣又過了一年。
孩子一歲多一點的時候,由于她媽媽要回家過年,他讓公公婆婆來幫忙帶孩子。她說她那段時間特別特別不舒服,全身都沒勁,什么胃口都沒有,就想吃點咸菜。那一天,婆婆說她故意不吃她炒的菜,給她臉色看……婆婆在老公面前老淚縱橫,說她要回家……當天晚上他和她大吵了一架。她說她甚至都不知道哪里做錯了?粗x開的背影,她的心碎了一地。
她說她難過的不是因為和婆婆有各種各樣的矛盾,而是曾經(jīng)深愛的他居然不問原因、不管什么情況下永遠都向著婆婆。她說她理解他心疼媽媽的心情,但是不能接受他對她冷若冰霜的態(tài)度。
她說即便后來檢查知道她的各種不適都是因為她懷孕了,他和他的家人也沒有一句道歉。
國家二胎政策放開了,再說他們也有能力再養(yǎng)一個孩子,再說他們第一個是兒子,根本沒有孩子性別的顧慮。畢竟他們是有愛情基礎(chǔ)的,說不定孩子的到來也會改變他們兩的關(guān)系!澳呛⒆幽?”我問。
孩子?他們在一起的第九年,他拋棄了他們的孩子。
她說她這輩子也不會忘記那一天,她一個人躺在那么冰冷那么冰冷的手術(shù)臺上,她說那是她人生最黑暗最絕望最孤立無援的時候。她說從始至終他都不曾說過一句留下孩子的話。雖然不曾經(jīng)歷,但透過電腦屏幕,我也能感受到她心底那種絕望與悲涼。
他們在一起的第十年,他們終究還是分開……
我很好奇之后的一年他們發(fā)生了什么,于是問:為什么是第十年?
她說那一年情人節(jié),她在社區(qū)的小診所輸液(流產(chǎn)后輸液消炎),由于連續(xù)幾天輸液,她的手已經(jīng)扎不到血管,一扎就鼓包,后來醫(yī)生在腳趾上扎,也鼓包,后來只能在靜脈注射。一天之內(nèi)她被扎了七針。她說她以為她會哭,不曾想只是眼睛生生的疼,卻沒有淚。他心疼的握著她的手,不停的說對不起。她說她不曾想流淚,卻在他說過幾年我們再要個孩子的時候不自覺的淚如雨下。
后來的很長很長一段時間她都沉靜在悲傷里不能自拔,她以為他會懂,畢竟那是他們的孩子。
他不明白為什么她選擇遺忘卻還是整天愁眉苦臉;
她不明白為什么他說了對不起卻對她傷感視若無睹;
他不明白為什么她越來越神經(jīng)質(zhì)、越來越敏感、越來越無理取鬧;
她不明白為什么他越來越忙碌、越來越忙碌、越來越冷漠……
相遇總是那么美麗,分離總是優(yōu)雅不起。她說他就是她拿得起卻怎么也放不下的心底永遠的傷。
他們在一起的第十年,他們終究還是分開了!他終還是用他的冷漠消磨掉了她對他全面的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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